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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冷忽熱的季節,她坐上車,期待兩個小時過後便可回到溫暖的家鄉。

呆望著窗外閃爍的燈光,美麗的夜景在城市與城市間游走,玻璃窗掩映著側邊乘客臉上因面前螢幕而不斷閃動的臉龐。數過一個一個休息站,她總會興奮的坐直身體,再萎縮下去,為自己的犯傻而小小尷尬。

不知何時開始,她會在司機廣播要到站的時候開始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,拿起梳子梳一遍頭髮便不再躺下去弄亂,挺起身車子等待車子下交流道的時刻同時拉拉自己的衣服,補一下蜜粉和唇蜜,順便再看臉上有沒有小瑕疵。

不想這樣說,但總在相會的前一刻她習慣心神不寧,怕自己不夠完美,怕不符合他的期待,但所有不安都在看到他沖著她大大揮手時煙消雲散。

比真的哥哥還像哥哥,他會等在下車的地方,提早半小時和計程車司機面面相覷,在客運進站時仰頭張望,希望她會從下車的人潮竄入他的眼簾。

她沒跟他說,她最喜歡他專注望著車窗的樣子,很努力要辨識她在那個窗框的期待,和望見她時眼中發出的光和嘴角漾起的笑。

 

懂得讓我微笑的人 再沒有誰比你有天份
輕易闖進我的心門 明天的美夢你完成

 

「妳知道嗎,聽說有酒窩的人是因為不願意喝孟婆湯,不願意忘記前世的事,才會留下記號的。」

喝著熱豆花時他突然提起這個話題。

「所以呢?」

「所以妳要珍惜有酒窩的人….」他挑著眉,說罷硬是咧開嘴ㄍㄧㄣ出一個深深的酒窩痕。

她早就珍惜他超過其他人,只是他還是擔心,她只是把他當作從小一起玩的鄰家大哥。

家家酒時,他總是客串過哥哥、弟弟、阿公、爸爸所有男性的角色,卻不懂為什麼她只讓妹妹牽她的手,她說她的新郎不能讓的男生來當,只有老公的角色永遠是女生扮演。

他很想牽她的手,小時候不知道牽手的意思,他只是想靠她近一點。

長大後看到她和別的男生牽手,他感覺到心揪得痛了。

 

整個宇宙 浩瀚無邊的盡頭 

每顆渺小星球 全都繞著你走

 

不管她們家有什麼大事,他都會來幫忙,像小時候那樣客串每個她家的重要場合。當她大哥婚禮的攝影師,結果拍出來的照片全部都是她和其他伴娘打鬧的畫面。他獨自收藏那些相片,怕讓其他人知道。從她大學離家,他總在週五夜晚跑去她家和她阿公或父母攀談,當她打回家告知車子快到站前便自告奮勇去接她。

「反正我要去街上,順路。」

她的親人總是不拆穿他的順路,讓他一路載她到家。

他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把她載進自己的家門,一公尺的距離,關係卻差了兩個世界。

 

懂得讓我流淚的人 給的感動一定是最深
在我心中留下傷痕 你同時點亮了星辰

 

從小,她都相信他的「剛好」和「順路」,長大在別人的提醒之下才知道她對他的獨特。她很感激他的青睞,卻不覺得自己對他有愛。

太過靠近真相的人總是看不見真相。

或許她太靠近他了,所以覺得那種感覺可能只是依賴,兄妹間的,不是愛情間的。

當交往的對象總是讓她失望,總是把自己的自私怪罪成她的不願長大,她會想連一個隔壁鄰居都能做到的事,為何他們做不到。

這才發現,原來他不只是她的鄰居,他們不是一牆之隔的陌生人,他已經是她很熟悉不可或缺的一個存在。

尤其是那天,颱風天下著大雨明明說好是他要來接,卻沒人來,她打電話給他,他沒接,她站在傘下不搭理計程車司機的詢問,腦海裡不停胡思亂想可能發生的狀況。

當他牽著機車,淋成落湯雞出現她眼前時,她不懂自己是開心還是難過,淚水就這樣嘩啦啦和雨水一起落下來。

他還以為他讓她等太久,她氣哭了,殊不知她不是氣惱,而是感動,當她終於發現他對她真的很重要的時候。

 

看 那麼多相遇 偏偏只和你 天造地設般產生奇蹟
哦 我心的縫隙 我想除了你 任誰也無法填補這空虛

 

當他還擔心把雨水把她淋濕時,她早就不管了,直奔到他的懷中。

今後風吹日曬雨淋,兩個人都要一起渡過。

將機車牽去放好,他們一起坐著計程車回家。

到家之前,他們在後座緊緊相依,排開了猛烈拍打車窗的狂風暴雨,腦中聽不進小黃司機喧鬧的火腿對講聲。他將她濕冷的手握著,他大手的溫暖讓她的心裡不停觸電。

 

愛我 非你莫屬 我只願守護由你給我的幸福
愛我 非你莫屬 也許會笑著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

 

還是各進家門的一晚,但隔著一道牆,他們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。

吹乾了頭髮,第一次徹夜不眠說著自己都害羞的甜蜜話語,他就是有辦法逗她開心,躲在被窩裡,她壓抑著笑,不讓除了他的人聽到。

原來那個人已經出現了,她只願上他的機車後座,她只願緊摟著他,她只願聽他的笑話,只願對他笑為他哭。

他讓她了解,愛情「非你莫屬」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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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輕棻之林.莫忘初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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