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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梁文道的《我執》認識了一種人,一個不能愛人的男人。

芬妮摩(Constance Fenimore Woolson):「想像一個男人生來就少了一顆心,他善良,正直,彬彬有禮,但就是沒有那顆心。」

讓芬妮摩為他自殺的,是這位「沒有心的男人」,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的美國寫實主義作家亨利.詹姆斯(Henry James)。

我忍不住想找這個人,一個女人最怕愛上的男人,無法為愛負責的男人。

「他壓抑,不願面對。因為他更愛孤單。」

多令人痛苦的天性,如果我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,為了成就他的天職,一輩子只能不求回報的付出。

但他如此的可親,善良、正直又彬彬有禮,讓人忍不住要接近,遇接近卻愈陷入圈套之中。

他沒有刻意設下圈套,是自己綑綁自己不願脫困。

我相信「愛絕對是佔有」,不管如何言之鑿鑿說自己只想對別人好,不需要回報的小三或任何人都一樣。

愛一個不能去佔有的人,甚至連心都無法佔有,芬妮摩脫困的方法,是結束自己的生命,她無法譴責一個人不愛她,因為他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,他沒有欺騙她的感情,他沒有說過自己愛她的話。

女人最怕的不是玩弄自己感情的壞男人,而是這種看似什麼都沒做,卻讓人愛得徹底的男人。壞男人還可以譴責對方對自己做的種種壞事,還可以和三五好友數落對方一番,甚至可以得到社會公平的理解和同情。然愛上一個沒有心的男人,只會被說是自己糊塗的錯,沒有人可以責怪。

自己要的投入,想到有一天人會為愛改變,為愛感動,但沒有心的男人永遠最愛他自己,他無法為別人改變,我想芬妮摩是這樣的痛苦,她理解到這男人是永遠都不會愛她了,所以她才結束了生命。

亨利.詹姆斯真是無情之人嗎?或許他的情感只實踐在他的作品裡,不能回報愛他的人,他也受到了自己的譴責。一輩子的孤獨,一輩子的自閉,他或許能愛,但不是去愛一個「真正的人」。

我喜歡梁文道說「他是一個真正享受孤獨的人,因為喜歡孤獨的人必定也喜歡愛情;因為唯獨在愛情當中,才能最圓滿最深刻地體會孤獨,而且這還必得是不可成就不會成就的愛情。」

他為了印證孤獨才追逐愛情,多可怕的一種男人,或者該說不管是男是女,為了自己的中心價值而捨棄與旁人的關係,只為自己不為任何人停留者,都可以是這樣「可怕」的一個人。

他可以是一個君子,一個偉大的作家,一個無礙的人,前題是千萬不要愛上他,這不能愛人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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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鄭輕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