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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掃除清出了什麼回憶,念舊的皮夾還挾帶過往的笑容忘了拿出來;發霉的木櫃,拿到大太陽下曬一曬,加一層防水漆,或許就不會再讓淚水浸濕每張書頁;不經意掏出那深埋衣櫃中的紙盒,讓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所有動作。

 

手輕滑過封面上的地址,曾經,住過那裡,誰,還在這裡?

那一年,某一年,你在日本,你說寄了一堆雪給我,還沒到達就蒸發了。我沒看到雪,只看到空白的卡片,你說那就是雪,我氣你的太過浪漫,於是我的名字成為你唯一的依戀。

愈寫愈美麗,你問我,我笑而不答。硬是不讓你如願,事實當然是肯定的,你的字愈來愈美,我的人愈來愈美,我們的愛情愈來愈美。

比加拿大的楓紅還美,這自然的色澤多襯你黑色的墨漬,你沾沾自喜,我卻留戀你說當時看著情侶合影的遺憾,你說多想我也在你身邊,你說你想我,我是看見,彷彿也聽見你在耳邊說想念。

 

那手寫卡片的感覺 字跡裡愛過的一切
你手寫著愛誰 我嘴角甜甜的浮現好多的細節

 

知道你愛我,即使你從來不說。「愛」怎麼說都彆扭,你告白時的不自在,繞了好多圈才說出口的希望,我知道你怕說皺了感覺,說亂了情緒,我懂,所以笑著接受這樣的你。

第一次,看到你寫愛我,你說愛很複雜,於是在文末時輕輕的寫上「love you」一氣喝成。我哭了,因為你終於毫不遲疑的愛我,並告訴我。

想像你在落筆時,忽然覺得體會到了什麼,是在巴黎鐵塔上也覺得浪漫了,還是在鐵塔下覺得自己渺小了,才發現是愛讓我們偉大,是牽絆讓你突然了解愛了?

或許只是一個瞬間的念頭,或許只想用字塞滿那個卡片的空白,於是你順手寫下了愛我,你想像我收到信會多麼高興,才會回國後不吭一聲,硬要讓我自己在收到信後才自動投入你的懷抱。

 

在紙上紛飛的安慰 你一筆一劃慢慢給
用手寫說愛誰 我細數每段回憶該有的香味

不能陪在我身邊,我卻又那麼需要你的時候,你知道我要你觸摸過的溫度,而不是電子郵件那種不能確定寄件者的懷疑,我要確定是你,傾聽的人是你,安慰的人也是你,我是如此沒有安全感,而你總是知道我的需求。

我的不勇敢、我的自憐、我的眼淚,你都可以把它轉換成勇氣與微笑,你用魔法的手寫魔法的字,安慰我這個平凡的麻瓜,愛你可能嗎?相愛可能嗎?你說不用懷疑的,不管是什麼高度、是什麼國度,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溫度。

 

那手寫卡片的感覺 無法重來的聖誕節
你手寫你愛誰 你說你喜歡我閉上眼睛嘟著嘴

又過了一個節日,你又來不及陪伴的日子,道歉也是手寫,好像沒辦法生氣的塗繪,好醜,你根本不會畫畫卻還硬要求饒的樣子,做你自己討厭的事也是你懲罰自己的方式。

我笑了,你的缺點只有我看見,在視窗前嘟著嘴,要你花錢買回來不然就公開的甜蜜威脅,竟被你取笑竟讓你開心也讓我開心的笑了。

好像望見你的筆跡氣都消了,原來我也這麼好打發,因為愛情讓人不忍生氣,讓人想快點原諒。

 

白紙上有你的世界 我看到好多的體貼
你手寫愛過誰 愛如此細微連日期都那麼美

 

你的紀錄,你走過的足跡,你教我一步一步踏過了。紙上還有你的味道,你那裡的和風,你那裡的雨滴,我全都收藏起來,你毫不保留的愛我,我全都收藏起來。

通通都收起來,感動還瀰漫室內,蓋上盒蓋依舊封存。

你不再寫信給我了,面對一室零亂有點悵惘。

我爬到床上,悶在枕頭裡,想生氣,想傷心,發現被你的氣味包圍。

可能我要求太多了,你已在我身邊,不再離開。

多久沒寫信給我了,如同我多久沒對你撒嬌?或許該從今天開始,開始寫情書,開始撒嬌,你邊寫我邊唸,我躺在你的懷中,直接聽你的心跳,直接望著你要對我說的話,或許你會害羞,你會求饒,你不敢浪漫,是難為情的發現還和當初一樣對我很有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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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鄭輕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