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0702100.jpg  

舞臺下,我聆聽著臺上的演奏,來自澳洲的口琴家調侃說藍調要有一點哀傷才能演奏的好,然而澳洲和臺灣永遠都是風和日麗,四季如春。城市的天時地利,影響著居者的心情,該帶一點哀愁的,在陽光下似乎很難道盡。

朱天文說陳寧的《交加街38號》像是一首爵士樂,我一直在找,反覆聆聽,終於了解了那種爵士藍調的哀愁。

 

有天突然發現,戀人們散落在不同城市。……以為還會有相遇的時刻,卻驚覺,原來早已走進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 

夜路上,彼此並肩走著,直到各自走進不同城市,女子還是走著,像踩著動力腳踏車,面前便會投影美麗片段一樣。即使相遇是為了失散,還是可以繼續走著,愛斷然不光是流逝的,唯移動才能感覺存在。街角亦是如此,期待著相逢,即使街角是街的開始也是結束,還是可以默求一段是悲或喜的驚異。

這書的女子,都對愛抱著某種依戀與不捨,默默的在可以思念卻不叨擾,可以請求卻不過份的情況下進行著愛情,由於對愛依然存有信心,於是反覆折磨著自己,看見了心痛的軌跡。說起來淡淡的,卻是深深的鑿刻在內裡,否則時過境遷為何始終無法忘記?

是了,是像朱天文說的那樣「節制著的愛慕和同等量的寂寞(愛慕有多大寂寞就有多大)」,未能直率的表達出來,壓抑著節制著,就是給愛最後一點的愛。這些女子以自己的形式愛著,這些男子卻無從回應她們的愛。無論是轉身離開,或是不給一個同等的回答,還是默然無勇氣向前捧接這份愛,「她後來遇見的男子,都比她還要孤獨。外表看起來平易近人,內心卻有一道不知用什麼築起的圍牆。」她孤獨,卻依然追逐,他孤獨,卻逃開放棄。不對等的感情觀,在這城市蔓延,在這時代擴張,即使找到了所愛,卻無法相守幸福。西蒙波娃為了與沙特相戀而「親手打破自己」,犧牲著,於是成就理想的愛情。但那自我的碎片看來多麼觸目驚心,我們是該害怕,打碎自己後愛情真能成就?還是再也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自己?

陳寧說這時代的愛無能,逃避愛情的男子,面對追逐愛情的女子,去愛,不對等的,目茫於愛的細節,卻無法真的去體會愛。《交加街38號》奏出一首首憂鬱的藍調,男和女都在舞臺上,得到掌聲的卻都是女子,男子只是個陪襯,還自顧自的中途離場。即便如此,還是要演奏完,哀傷的旋律依然是生命的一部份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鄭輕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