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知道只是短暫的邂逅,然,我又在期待什麼。
望著他手抄給我的電郵,已經打好在收件人的欄位上,突然又縮手,一個字一個字的讓回溯的鍵頭刪光所有。
不該再前進的,前進只是徒勞無功,我已看見日後的結局,剛開始的密集聯繫,漸漸的發現話題已不能相接,他在他的世界,我在我的宇宙,我首頁的國際新聞欄可能會看到一些關於他國家的消息,然而他除了鍵上我城市的字眼,否則找不到關於我的蛛絲馬跡。
明知道只是短暫的邂逅,然,我又在期待什麼。
望著他手抄給我的電郵,已經打好在收件人的欄位上,突然又縮手,一個字一個字的讓回溯的鍵頭刪光所有。
不該再前進的,前進只是徒勞無功,我已看見日後的結局,剛開始的密集聯繫,漸漸的發現話題已不能相接,他在他的世界,我在我的宇宙,我首頁的國際新聞欄可能會看到一些關於他國家的消息,然而他除了鍵上我城市的字眼,否則找不到關於我的蛛絲馬跡。
風暖暖的撫在臉上,有鹹鹹的漁港味道。黏黏的,回憶貼近皮膚,曾經他很想洗淨,卻因為懷念,腳步不自覺又回到這裡,讓一切沾染上身。
並非不好,雖然他的確很想全部拋棄,好像以前的自己都是失敗的。
看著作業的船隻,粗獷的漁民穿著背心拋網、堆置漁獲、下錨,整理一天辛苦工作的成果。他們臉上的不知是汗水還是被海水沾濕,總是濕漉漉的樣子,腳上穿著膠鞋,偶一動作便會發現肌膚上有兩著顏色,那是榮譽的外衣,與他們的生活融為一體。
每天早上他都睡到自然醒,然後穿著藍白拖走兩條街去吃轉角的永和豆漿。前一天晚上,可能是打遊戲玩太晚,或是做報告到凌晨,有時則是拿起新買的模型,專注起來便不吃不喝,所以他才會像根竹竿一樣,每回回家,鄰居都會問他是否瘦了,而母親總是生氣的責罵他都不好好吃飯,然後煮好滿桌的豐盛菜餚塞滿他的胃和心。
總是一忙起來,就足不出戶,過著懶得動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,他也想要改變,但好像缺少了些,稱為動力的東西。
前幾天剛趕完期末報告,徹夜唸書,期末考應該可以低空飛過吧!反正暑假開始了,他又開始逐黑夜而居。沒有窗戶的小套房,最方便的就是完全沒有日夜的分別。
那一夜,我拿出手機簡訊,擺在沙發桌前。電視螢幕戊自有光影跳動,他沒發現我的不對勁,或許是我們早已習慣沉默,連我坐在他的身旁,下陷的頻率都無法讓他震動。
淡淡的,我拿走他懷中的搖控器。
觸碰到他的手,早已沒有電流通過,甚至感覺冰凍。
六月,新娘最喜歡的月份,他卻沒有要將愛情長跑的女友娶回家,在這個他可以鬆口氣卻又隱隱感到悲傷的季節。
座位隔壁的李老師兩星期前告訴他籃球場邊的鳳凰樹開花了,他便開始走較長的路徑去牽車,只為望一眼球場邊那顆豔紅灼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樹。
籃球場上學生的吆喝聲,那些揮汗如雨臉上專注盯著籃球的身影,他有時會笑著搖搖頭,為看到某個在課堂上總是愛打瞌睡的學生突然生龍活虎的樣子,覺得真拿他沒辦法。
默默的,一段尷尬對望的時刻,我和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話,就這樣,笑著,像是邀請般繼續走著。
一股溫暖突然從我發愣的指尖傳來,剛好被觸碰了什麼,也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在汪洋之上。
他緩緩說出的話,聽在耳裡暖暖的,卻不那麼確定是否這就是我要的答案。
「嗨!」她總是害羞著,躲避他的眼神。在他們初識的第一個月,彼此間的交集就是擦身而過的一句問候。她很想拉進彼此的距離,又不知該如何做才好。
在不同小組工作的好處是不用針鋒相對,不必把自己的壞脾氣顯露無遺,更重要的是保留一些神祕。
是他的偷覷太笨拙,還是目光太灼熱,她無聊得在紙上亂畫時,正巧一抬頭就望見他在盯著自己看。
討厭幸福,因為幸福總是伴隨不幸,從小他就這麼認為。
國小時,他畫圖比賽得獎的那天,還沒來得及跟家人分享,就直接被老師帶到醫院。
當臉上滿是傷痕的母親,最親愛的、總是在早餐裡多幫他加一個荷包蛋,從不責罵他的母親,氣若游絲的躺在病床上,伸出的那隻手,還有熟悉的溫度,但再不久他便只感到冰冷。
「吃飯!吃飯!」準時六點就淨空的辦公室,她鎖上門,古怪的是這次不是深夜大樓的恐怖靜寂,同事堆在電梯口,哄鬧的有如菜市場。這樣也不賴,在喧鬧的一邊也不賴。
每個人都貢獻一些八卦,一些冷笑話,她也學了一些會討人開心的做作天真,老實說回到家真的累癱了,沒力氣再多看一下擺在床頭的新書,洗完澡將整個自己埋進柔軟的棉被裡。
這樣也不錯,她聞著床單上洗衣精的香味,滾了一圈,又滾了一圈,可以細數的聚餐時間,快樂的三小時。
打開門,一時間還不太習慣,他的東西都已經搬空,本來卡在門後的陳年健身器材,讓她進門總是習慣讓一個角度出來。
她反覆的將門推拉推拉,可以伸展四肢了,她卻有點愁悵。
坐上沙發,沒有陷在夾縫裡的PSP,她拿起抱枕,斜躺著,想著用不一樣的視角,會不會發現其實一切都沒有改變?
掉落的魚缸,玻璃碎了滿地。
我愣愣的看著在地上拚命掙扎的魚,嘴努力的開合,瞪大的眼,渺小、可憐。蹲下來,我看著自己,缺了水,缺了愛,缺了自由。
拚命在浴缸中練習憋氣,逼近缺氧的時候就是忍不住要冒出水面,重新換氣,我在想如何讓自己變成真正的魚,像你說的,你是雙棲動物,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,
從小到大我最自豪的就是號稱2.0的視力,總是在視力測驗時準確的說出最下排的字母缺口,讓全班同學還有護士小姐都嘖嘖稱奇。因為我是公認的電視兒童,幾乎所有同學愛看的節目都略有涉獵,也可以準確說出那一臺幾點播出的節目。
父母總是用「會近視」、「戴眼鏡很醜」等詞句威脅我,但我真是出奇幸運的女孩,一直沒有近視,於是自認看得清楚,便不可能識人不明。
沒想到戀愛這種事跟視力一點關係都沒有,再明眼的人都可以被矇蔽。
一回頭,他就陷在這個莫名自然又莫名奇怪的場面中。
快要凌晨的熱炒店中,酒客的喧嘩,店員上菜的招呼聲,穿著清涼穿梭圓桌間的酒促辣妹,有些人大聲的划著酒拳,或是藉酒壯膽把所有心裡話都大聲的傾吐,不怕全世界知道。
他也很想要有這種勇氣,卻只是很禮貌的勸酒、進酒,談笑著,卻又不多說什麼想說的。